房间中一个人,应声回头,双手已然在袖中,武器随时准备击出去,看清楚是孙凤翔,双手才松开,大惊道:”风翔,出了什么事?“这个人正是那飞虹。 孙风翔脚步一稳,手指那飞虹,却在不住地颤动双目彷佛有火焰喷射出来,嘴唇颤抖,一个字可也还不出口。 黄色-=文学 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.com 最新地址--免地址发布:huangsewenxue.net 自动回复-地址邮箱:bijiyinxiang@gmail.com 那飞虹更加诧异,接又一声:”老弟--“孙凤翔咬牙切齿,终于厉声道:”姓那的,盛北川给了你万两黄金,你便做出这种事来了。“”你到底在说什么?“”杀手到底是杀手,灭绝人性,姓孙的瞎了眼,一直以为你是一条好汉子,哪知你跟其他的杀手都是一样,只要有钱,什么事都干出来。“孙凤翔嘶声接问:”飞燕为你丢了命,我为你断了一条右臂,还有元宝、七重天那么多兄弟,你怎对得起我们?“那飞虹冷静地问:”老弟,到底出了什么事?“孙凤翔咆哮道:”你还装模作样?“那飞虹道:”到现在为止,我还不知道……“孙凤翔截道:”你不知道盛北川将皇帝交给了燕王的人,你骗哪一个?“”胡说--“那飞虹喝道:”侯爷怎会是这种人!“孙凤翔冷笑:”你还帮着他说话,难怪--万两黄金啊--“那飞虹道:”我一两黄金也没拿他的,你可以搜一个明白--“孙凤翔一怔:”你怎么不拿?“”敬他是一个英雄豪杰。“那飞虹一皱鼻子:”你喝醉了酒在说醉话?“孙凤翔怒道:”我亲眼看到盛北川拱手将皇帝交给燕王的人,司马长安也在。“”我还是不信。“那飞虹摇头。 孙凤翔厉声道:”你看我可是这个胡说道的人?“那飞虹摇头道:”可是……“孙凤翔截道:”你将盛北川找出来给我看!“那飞虹凝望着孙凤翔,眼神更疑惑,孙凤翔挺着胸膛,一声不发。 看了一会儿,那飞虹突然举步,往外奔了出去,孙凤翔紧跟在他身后。 定远侯府门户大开,从外望内,空荡一片,一个人也不见。 那飞虹奔上门前石阶,只看一眼,心头便一阵茫然,孙凤翔后面追上,道:”怎么不进去?进去啊!“那飞虹目光一转,一跺足,冲了进去。 没有人阻止,也没有人呼喝,那飞虹一直冲进大堂,还是不见人,忍不厉声大呼;”来人!“两个侍卫闻声从一旁转出来,看见那飞虹,便要往后躲,那飞虹一个虎跳,双手一探,将那两个侍卫劈胸抓住。 ”侯爷在哪里?“那飞虹接一声大吼:”说!“那两个侍卫吃惊地望着那飞虹,牙龈相叩,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 那飞虹双十一推,两个侍卫滚跌地上,他随即一把取过插在旁边的一支缨枪,指着他们。 一个侍卫慌忙道:”侯爷一早押着皇帝上京去了!“那飞虹面色大变,孙凤翔已追了进来,即时道:”是不是,我可有说谎?“那飞虹没有回答,怔在那里,面上的肌肉开始抽搐,突然发出撕心裂肺地一下狂叫。 叫声震得承梁上尘灰纷纷洒落,那两个侍卫连滚带爬,慌忙一旁逃开去,孙凤翔却怔住,他认识那飞虹到现在,还是第一次看见那飞虹这么冲动。 那飞虹吼叫着手执缨枪,转身冲出,孙凤翔大惊,一面追前,一面叫:”那大哥---“那飞虹充耳不闻,发狂地疾往前奔。 冲出定远侯府,三四个侍卫策骑正向这边走来,那飞虹看在眼内,立即疾冲了过去。 那是定远侯府的侍卫,都认识那飞虹,看见那飞虹手执缨枪冲来,大吃一惊,他们当然知道盛北川已作了什么决定,也不难想象那飞虹为什么生气,一来心虚,二来知道那飞虹本领高强,决不是他的对手,自是三十六计,走为上策。 ”站着--一“那飞虹断喝,声如霹雳。 那两个侍卫竟然给喝住,一个惶然道:”那大侠,这可是与我们无关……“那飞虹没有作声,一窜而上,一掌将那个侍卫抓下来,翻身上马,叱喝声中,策传疾奔了出去。 四个侍卫惊魂未定,孙凤翔已扑至,猛拳痛击在马上一个侍卫的身上,将那个侍卫击飞,纵身亦上马追出。 这时候,他已经冷静下来,但那飞虹这时候怒火却正高烧,疯狂催促坐骑,很快将孙凤翔远远抛下。 马奔过荒野,奔过夹在林木中的小径,那飞虹愤怒之中,走的仍然是捷径。 又是一片荒野,过了这一片荒野,那飞虹催骑冲上了一个山坡。 居高临下,他清楚看见大队人马在山坡的另一面经过。 再过去江流滚滚,一条木桥横架在江流上。 司马长安与四个死士,当先冲上木桥,小心检视了一遍大桥没有问题才挥手让队伍继续前进。 翁天义一笑摆手;”侯爷请--“盛北川还不应话,霹雳也似一声大喝便划空传来,一惊回头,只见那边山坡上那飞虹挺枪跃马,一面大叫一面飞骑冲下来。 盛北川面色一变,翁天义目光一转,立即吩咐:”各人小心!“那些死士太监立即散开,弧形迎向那飞虹,盛北川所属侍卫却怔在那里。 司马长安催骑奔至翁天义身旁,道:”是那飞虹。“翁天义反而一怔:”怎么竟然会是他?“司马长安转问盛北川:”侯爷可是仍欠姓那的酬金?“盛北川如梦初觉,道:”本侯原是答应了付给他万两黄金,可是他一两也不肯收。“翁天义”哦“的一声:”那是我们的消息不确,这个人原来也会做没有酬劳的事情。“盛北川苦笑,司马长安忽然叹息:”他不该破坏自己的规矩的。“翁天义道:”否则钱已到手,他还可以找一个地方好好地享受一下。“司马长安摇头道:”这个人一向不怎样懂得享受,也一向冷静得很。“目光一转:”侯爷要暂避一旁了。“盛北川叹息无言,翁天义接把手一挥:”来两组人保护侯爷。“七个一组十四个死士立即在盛北川身前雁翅般展开,翁天义接顾司马长安:”你也要小心才好。“司马长安笑笑道:”他若是仍能够保持冷静,根本不会这样单骑追来,一直以来他也都是暗袭,江湖上十三个最有名的杀手中,他要认第二,相信也没有人敢认第一,明刀明枪,不是杀手所长。“翁天义笑道:”一个人怎样固执也不要紧,固执有时反而令人更成功,只有原则,却是绝不可以放弃的。“司马长安道:”他能够接近,已经是本领。“翁天义道:”他一定能够接近,而且一定能够将皇帝抢到手。“司马长安一怔,翁天义接道:”我实在想不出皇帝在他手中对我们有什么坏处。“司马长安恍然,按鞭不动,说话间,那飞虹已飞骑而至,大叫不绝,枪势如虹,一个死士迎上去,兵器还未出手,缨枪已然刺进了他的胸膛。 枪出血出,那飞虹飞骑一冲而过,缨枪一划”霍霍“急响,两个死士咽喉溅血,飞了出去,枪势未绝,再一探,又刺进了另一个死士的眉心。 这个人不愧是杀手中的杀手,任何兵器落在他手中也能够发挥强烈的杀伤力,那些死士视人命如草芥,置生死于度外,看见他,却不知怎地,由心底恐惧出来。 一直以来,他给他们的印象实在太深刻,他的出手也实在太狠太快,在他们的眼中已成了死亡的象征。 他们虽然被称为死士,到底未能够视死如归。 可是他们并没有退缩,迅速将那飞虹包围起来,暗器紧接出手,四面八方射至。 那飞虹催骑狂冲,人往鞍旁一倒,枪如轮转,拨开了右边射来的暗器,左边射来的全都在马身上,那匹马负痛,冲得更急,挡在前面的死士不能不让开一条路,那飞虹策骑当中冲过,缨枪闪电般又划破了三个死士的咽喉,马再冲前十丈,终于倒下,在马倒下之前,那飞虹已离鞍,伏地一滚,连人带枪撞进一个死士的胸膛,在那个死士忍痛挥刀斩下之前,一掌将之击得从枪杆脱出,撞向扑来的另一个死士身上,他接一个虎跳,从三四个死士头上跳过,在等三四个死士的回身同时,半空中疾转过身来,凌空出枪。”夺夺“地刺进了两个死士的胸膛,枪一收。身形又拔起,向皇帝那边扑落。那些死士暗器已在手,只恐伤了同伴.又恐伤了皇帝,不敢发出去,那飞虹身形凌空跃下,逆待缨枪一插一收,那抓住皇帝侍骑缰绳的死士挥刀一挡,那枪已入胸膛。 那飞虹拔枪借刀力翻身。从皇帝鞍后滚过,缨枪迅速刺入了抓另一边缰绳的死士面上,拔回同时,一把已然夺过缰绳。 皇帝面如土色,抱着马鞍子颤抖,只差一点儿没有滚跌下来,那飞虹左手控身右手枪划了一个半抓,向他迫近来的死士不由停一脚步。 ”那飞虹住手--“一个苍劲的叫声即时传来。 众人循声望去,只见盛北川那边已催骑走前丈许,一面伸出手来,作阻止之势。 那飞虹目光一落,一寒:”是侯爷叫我住手?“盛北川胸膛一缩,吸了一口气.道:”黄金一直都准备着……“那飞虹冷笑:”我要黄金,用得着追到这儿。“盛北川挥手截住:”你听本侯说……“那飞虹冷截道:”我只要侯爷告诉我,这到底为了什么?“”大势已去。“盛北川叹息:”我们又何必……“”那侯爷是这种贪生怕死的人?“那飞虹目光如电。 盛北川避开那飞虹的目光:”你们都是勇士,本侯……只是一个政客“那飞虹一怔,大笑:”政客,侯爷何不早一些告诉我们?“盛北川嘴角动了几下才道:”以卵击石,最是不智,本侯以为,你还是将人放下,回去……“”哪放得这么容易?“那飞虹大笑不绝。 ”你要什么条件?“盛北川微顿接问:”功名富贵,以你的武功若是跟着本侯……“下面的话还未接上,已经被那飞虹一声怒吼惊断。 那飞虹怒吼着猛将手中缨枪掷出! 盛北川冷不提防,翁天义好像也来不及抢救,司马长安要动时,缨枪已飞进盛北川胸膛,一穿而过! 盛北川本能地双手捧枪,嘴唇颤动,一个字也说不出来,也就双手捧枪从马上倒翻了下去。 没有人作声,仿佛全都被那飞虹的举动惊呆,连翁天义显然也不例外。 那飞虹也怔在那儿,这一枪掷出,将他的怒气掷尽,也令他冷静下来。 马惊嘶,一旁奔出,盛北川仰倒地上,双手仍捧着枪,已气绝,双跟张大,充满了疑惑、惊惧,还有悲哀,在今天之前,他还是那飞虹敬重的人,那飞虹还准备为他卖命,现在却死在那飞虹枪下。也不知过了多久,那飞虹打破了这一片静寂,又大笑起来,笑声悲激,在场的人无不动容。 翁天义等他笑完了才道;”这又何苦?“那飞虹冷冷地望了他一眼,他接道:”我从来未服过任何人,你是第一个。“”你服我什么?“”就是这一份豪气,我翁天义已佩服到五体投地。“翁天义喃喃接道:”其实你们应该早就知道,官场险诈,盛北川怎可能是你们心目中那种英雄?“”他只是一个政客……“”你知道什么是政客?“”那种人不做官不舒服的人。“”所以也难怪他有如墙头之草,首鼠两端。“翁天义一顿一叹。”大势已去;孤掌难鸣,那公子应该明白他的心情。“那飞虹冷笑,翁天义又道。”若知道如此收场,相信他宁可死得轰烈一些,可惜他并不是一个神,没有能知过去未来的本领。“”废话--“”但无论如何他都是一个人才,能够要那许多人替他卖命。“”都是废话。“”第一次见面,废话多一些又何妨?“”我觉得已经够了。“那飞虹语声更冷。 ”那公子既年轻,武功又好,干起来必定会有一番作为。“那飞虹冷笑着问:”难道你听由我将皇帝带走?“”你不像那么贪心的人。“翁天义微笑。 ”这不是负心,是有始有终!“”就像你追杀司马长安?“那飞虹目光转向司马长安,道。”不错。“司马长安笑问:”要你做这件事的人已死掉,难道你竞然要继承他生前的心愿,抓着这个皇帝,招兵买马,与我们的主子一决生死?“那飞虹沉声道;”就是这样!“司马长安转顾翁天义,翁天义无可奈何一声长叹:”这一战是无可避免的了。“接一挥手。 那些死士早已重重包围着,一见立即移动脚步,迫向那飞虹,分布均匀,四面一样。 潇湘书院扫校,独家连载 第十六章 那飞虹手诛司马 文帝千年留悬案 盛北川的侍卫一直惶然缩在一旁,兵刃虽然全已取在手,并没有上前,也不知哪一个,突然间叫一声,疾奔了出去,其他的不由跟着竟然将那些死士的包围冲破了一个缺口。 那些死士没有得到吩咐,再加上那些侍卫人多势众,不得不让开,那飞虹怎会错过这个机会,翻身跨上皇帝的坐骑,策骑往那边缺口冲去。 皇帝已经失魂落魄,这时候亦不由发出一声尖叫,双手紧抱马脖子,七八个死士迎上来,刀矛齐扎向那飞虹,那飞虹身子拔起,两道银虹从抽中飞出,在两个死士头上滚过,同时削进了那两个死士的咽喉,再一个翻滚,银虹合成了银环,一掠而过,银环又击碎了两个死士的头颅。 马匹弛奔到前,两个死士左右齐上,便要抢缰绳,那飞虹的飞环“呜”地脱手,一个死士才转身,银环便已飞出击碎了他的咽喉,那飞虹身形紧按落下,挥手将那个死士的身体弹向扑来的另一个死士。 那个死士看见一条人影飞来,手中刀急斩出,到发觉是同伴时,那飞虹银环己当头劈下,一击而碎! 那飞虹再上马,催骑策马。 翁天义,司马长安双骑亦飞奔过来,那都是百中选一的好马,死士显然早有默契,让开了一条路,两骑畅通无阻,直追那飞虹。 那飞虹前面挡着十多个死士,他再杀五人,翁天义,司马长安已迫近,但他与皇帝的一骑亦快到那边木桥。 木桥并不阔,上得去对那飞虹当然有利得多。 翁天义即时一声:“杀马!” 死士手中矛应声齐出,那匹马奔不了三丈,四蹄便给刺中,倒了下去,那飞虹亦同时击杀四人,一把抓住马上滚落的皇帝,身形拔起,一掠三丈,右脚往一个死士的头上踏下,借力使力,又掠出三丈。 那个死上看着那一脚踏下,但闪避不开,只给踏得昏头昏脑,身子不住地打转,撞向飞马而来的翁天义。 翁天义没有理会,飞骑直冲而过,那个死士给马身一撞,撞飞出去。 这片刻那飞虹又掠出了数丈,那些死士竟然挡他不住,但没有罢休,紧迫不舍。 那飞虹右手银环疾击,再杀一人,眼看便要冲上桥头,翁天义已凌空扑至。 他从马背上拔起,一掠四丈,头下脚上,俯冲而下,那飞虹耳吸风声,银环疾扬,迎向劈来双掌,环掌一触,那飞虹抱着皇帝连退七步,翁天义亦倒掠而回,左右死士马矛并举,一齐杀上。 那飞虹连毙两人,终于挟着皇帝,冲到桥上,一个死上挺矛紧迫而至,却被他一环挡开,再一脚踢飞,闪电也似一道金虹同时射至,是司马长安的蛇鳞金鞭。 那飞虹银环一点金鞭,身形倒退,司马长安落在桥上,狞笑。“姓那的,我们的旧帐也该算清楚了。” 那飞虹冷笑:“若是你有种,早便已算完,等不至今天。” “今天也不迟!”司马长安金鞭挥舞,锁向那飞虹脖子,那飞虹银环敲上鞭梢,又将这一鞭接下。 司马长安金鞭不停,一鞭急一鞭,卷身要害,那飞虹左手挟着皇帝,右手银环力拒,一退再退,司马长安几次要按动机括,将鞭在鳞片射出,但碍着皇帝,没有按下去,金鞭的威力不能够发挥至尽,实在也占不了多少便宜。 他再次收鞭,大声喝道:“姓那的,有种将皇帝放下,我们决一生死!” “你若是有种,将皇帝杀掉!”那飞虹连声冷笑。 司马长安大怒,方待说什么,后面翁天义突然道:“人有错手,这其实是一个很不错的借口。” 司马长安听说先是一怔,随即面露得意之色,那飞虹面色却自一变。 离京的时候燕王曾经吩咐若是太麻烦便不用带回去,言下之意,就是必要时可以将皇帝干掉,那当然要做得很小心,不要令燕王负上叔杀侄的恶名。 现在应该是时候了。 司马长安听过翁天义提及此事,方才亦听出翁天义有意就地将皇帝处决,现在一听那句话,立即明白过来。但心念再动,却是心头一凛,得意之色也荡然无存。 他是燕王的亲信,若是为了杀那飞虹将皇帝杀掉,事情传开来,各王公大臣只怕会怀疑到是燕王的主意,为掩众口,到时候燕王难免要将他杀掉,翁天义等人当然也不会替他分辩,就是分辩也没有多大作用。 翁天义当然很明白,所以才会让那飞虹将皇帝劫走,也让他得到这个好机会。 现在他总算明白翁天义一节已算在内,可是众目睽睽之下,一脚已踏进去,缩也缩不回去的了,而且那飞虹也不会让他退开。 “姓那的,我们今天真的可以决一死战了。”他大笑起来。 那飞虹似乎也明白,冷笑道:“看来那个太监要比你聪明。” 司马长安道:“也许他看见我一直躲躲闪闪的,实在太没有男子气概,所以特别给我安排了这个机会。” “那你还不赶快多谢他?” 司马长安真地回头向翁天义一揖:“多谢公公成全!” 那飞虹银环就在这时候脱手飞击,司马长安实在想不到那飞虹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偷袭.耳听风声,要闪避时银环已击在腰背上,将他撞退了半丈,身子斜刺里一栽。 这一击实在不轻,那飞虹同时将皇帝放下,身形扑上,探手将银环收回,双环盘旋,再向司马长安攻到。 司马长安反应也不慢,一截金鞭即倒挥,鞭势却尚未展开便给银环撞回,那飞虹随即附骨之蛆地缠着司马长安,双环左截鞭势,右击要害,接连几招,迫得司马长安身形大乱,一个闪避不及,又被双环击中,身子左摇右摆,连吐两口鲜血,他的身子随即倒下,贴地一滚,金鞭终于展开,人裹在鞭内,一个金球也似疾弹起来,将那飞虹迫退了三步。 那飞虹连抢三次都抢不进鞭内,金鞭倒卷而来,不得不退却三步。 司马长安一面挥鞭一面怒骂:“姓那的,你是哪门子的好汉?” “哪门子的都不是,姓那的根本不是什么英雄好汉,你也是!”那飞虹双环再次出击。 司马长安金鞭飞卷,四十九片金鳞疾射而出。 那飞虹知道厉害,倒退,司马长安身形急拔,金鞭再展,又是四十九片金鳞射出,他是看准了那飞虹退到了皇帝身旁,算准了那飞虹不会让皇帝死,若是那飞虹为了掩护皇帝伤在鳞片下,不管伤得怎样,他也有信心与那飞虹拚一个同归于尽。 他是一个聪明人,很懂得把握机会,但他若是没有伤在那飞虹手上,一定会冷静得多,也这一会儿考虑时那飞虹恰好退到皇帝身旁,他负伤之下急于求胜,便疏忽了这一点。 那刹那,那飞虹的双环突然脱手落下,双手接藏人袖中,双袖往上疾扬了起来,那双袖子看来没有什么特别,一展开却是出奇的宽阔,有如一柄大扇子,左右一拨,竟将射来的鳞片完全卷飞,看来他为了对付司马长安,已费了不少心思,那双袖子也绝无疑问,是为了对付司马长安的金鳞暗器而设计的了。他的脚同时将落下的一枚金环踢起来,正撞向司马长安的右腕。 一撞即碎,金鞭脱手坠下,司马长安大惊失色,左手急拔剑,刺向那飞虹胸膛。 那飞虹身形同时一倒,左手将银环抄住,右手亦接回半空落下的那个。 司马长安剑刺空,落在桥上,那飞虹双环已至,左右一扣一锁,将司马长安的剑锁在环中,往前一送,司马长安右臂如何敌得过那飞虹双臂力大,不由一折,剑反刺进自己的小腹。 那飞虹双环再抖,剑从司马长安小腹脱出,也从他手中飞出,双环接进,连连撞击在他的胸膛上,只撞得他口吐鲜血,身子一退,东倒西侧,到他倒下时,胸前的骨头已完全给撞碎。 他挣扎着想爬起来,可是始终不能够成功,喘息着突然道:“我真是想不到……”一句话说不了一半血又吐出。 那飞虹冷笑,还未答话,司马长安已接道:“想不到一个好像你这样机灵的人,怎么连一个女孩子也骗不到。” 那飞虹一怔;“你胡说什么?” 司马长安笑道:“叶素落在我手上的时候,还是一个原壁的闺女……” 下面的话还没接上,他的身子已被那飞虹一脚挑起来,那飞虹怒吼声中,双环一阵乱击,到他的身子再落到桥上,已不成人形。 那些死士随即冲上桥来,桥有多阔,他们两人并排冲上,手脚便已施展不开,一个个的来,又岂是那飞虹的对手,那飞虹且战且退,双环硬拒来敌,以脚将皇帝反踢滚退,皇帝何曾吃过这种苦头,退不了一丈,已经口青面肿,一个身子到处都疼痛,就像已给拆开一块块。 那飞虹没有理会他,也不知道跟着应该怎样做。那些死士苦缠不休,他是绝不能脱身的了,而翁天义仍未加入,若说他竟能够将皇帝带走,就是他自己也不敢相信,但只要他将皇帝放下,他要走却易如反掌,那些死士固然难以将他追及,翁天义亦不会做这种没有好处的事。 可是他血战不退,也许因为他的固执,而对飞燕元宝七重天群贼的死、孙凤翔的断臂那一份歉疚当然也是一个原因。 不是他,孙凤翔他们根本不会做这件事,也根本不会死的死,伤的伤,现在仍能好好地活着。 他痛恨盛北川,更痛恨自己,为什么竟然去违反多年的原则。 这之前,他从就不会将朋友牵涉入自己的事,往不会让朋友冒险,而他也不会上做那些不太了解的事。 去无条件为那些不太认识的人卖命。 对于盛北川,他认识得的确太少,对于政治,他更是一个门外汉,燕王登基天下百姓是否就没有好日子过?他不知道.现在他脚下这个皇帝再统治天下是否会一改此前的鄙陋风刁,盛北川竟然都能够令他们信服,甘心为他卖命,实在不简单。 一个成功的政客往往都能够担饰得很好,非到万不得已也不会让别人知道他其实是一个政客。 盛北川似乎一直都没有掩饰,也许他也是到尽头才发觉自己原来是一个政客。 若说错,他也只是做错了一点,不应该利用江湖人。 江湖人以血还血! 一个又一个死士倒下,那飞虹一身衣衫亦被鲜血溅红,眼亦红了起来,他仿佛又看到了飞燕、元宝及七重天的一群好汉,还有断臂的孙凤翔。 桥上横七竖八都是尸体,那些死土似也被激发了兽性,疯狂继续冲前。 那飞虹已经受伤,他武功虽然比那些死士好,到底是血肉之躯。 那些死士波浪般一层层涌上,虽然还没有将那飞虹淹没,终于将他涌得左支右挡。 翁天义这时候出手了,天马行空般掠至,左右正要扑上去的两个死士差一点没有给撞飞桥外,他当中穿过,抓住了那飞虹新旧力交替的空隙,也当然,抓得比那些死士更紧,左掌引开了那飞虹的银环,右掌一穿而进,印在那飞虹胸膛上,那飞虹闪哼一声,双环反击翁天义胸膛,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。 翁天义左闪右避,身形一矮,探手竟是向皇帝一掌拍去,那飞虹不由一环急截,到他突然醒悟那是虚招,已慢了一分,又挨了翁天义一掌。 翁天义大笑,双掌抢进,那飞虹双环盘旋飞舞,都被他双掌接下,看准机会双掌又当中插进,那飞虹双环同时弹开,变成两支银棒,反插翁天义双肋,那两支银棒末端锋利如剑,若是插上,翁天义的一条胳臂相信也得给插掉。 翁天义急忙收掌,一转,斜拍向倒在桥上的皇帝,这一次那飞虹不再理会,银棒反而乘机插向翁天义的要害,翁天义忙又收掌,笑问:“你不再理会这个皇帝的死活了?” 那飞虹冷冷道:“你不怕做得太明显,燕王不得不砍你的头只管杀!” 翁天义大笑,说话间二人出手不停,那飞虹是拚了命,翁天义完全占不到便宜。一个声音也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传过来:“那大哥,我来了!” 是孙凤翔的声音,那飞虹偷眼望去,只见孙凤翔一骑从对岸林中奔出,向桥这边奔来,右手衣袖飘飞,左手控缰,口咬长刀。 那飞虹心头一阵热血沸腾,他总算发觉自己并不孤单,翁天义却道:“又一个送死的来了。” 那飞虹入耳惊心,暴喝声中,双棒交击,将翁天义迫退了半步,突然转身一脚将桥上的皇帝踢飞起来,再转身,双棒一封,又长身暴退。 翁天义那刹那亦看到了那飞虹的企图,飞扑上前,双掌才出,便又被那飞虹双棒封回,但随又扑上去。 那飞虹身形一退,正退到皇帝落下的位置,左臂一挥,横撞在皇帝的身子上,皇帝立时又被撞飞。 “姓孙的,将皇帝带走!”那飞虹一面大叫,双棒一面狂攻向翁天义。 翁天义右掌往腰间一抹,藏在腰带的一柄软剑到了掌中,“嗡”地抖得笔直,一蓬寒芒接从剑尖射出来,一剑竟化成千锋! 那飞虹双棒刹那被剑芒所掩,但立即脱出,这一使劲,方才中掌所受的内伤又并发,一口鲜血喷出,但仍然不退,双环挡住了翁天义的去路。 翁天义一口真气运行,剑势更急,剑锋怒涛般卷出,那飞虹口吐鲜血力拒,那边孙凤翔一骑奔到桥下,探手抓住了跌在河滩上的皇帝,随呼道:“那大哥!” “快走!否则我死不瞑目!”那飞虹嘶声大叫,人与棒狂撞向翁天义。 怒涛般的剑势被他撞回去,他身上即最少有十二处裂开了血口,溅出血来,他的武功虽然比不上翁天义,相差并不远,因为久战耗力太多,才被翁天义轻易偷击伤,而被伤之下,当然更不是翁天义的对手,可是他排命,翁天义却惜身,还是被他迫回去。 孙凤翔已看见大群死士向桥上拥来,但还不清楚那飞虹的情形,现在听到那飞虹这样说,那还不清楚,也知道自己这样冲上去,实在起不了多大作用,只是问:“送到哪儿去?” “只要不落在他们手里……”那飞虹话才出口,翁天义已拔起身子,看来便要从那飞虹头上掠过,掠向孙凤翔那边,那飞虹却也拔起身子,在翁天义身形开始变化之前,双棒扎向翁天义下盘。 翁天义显然算准了有此一着,软剑倒挂,正迎着扎来双棒,身形再借这一撞之力倒翻,天马行空般掠向对岸。 那飞虹一挡之下,胸膛一阵剧痛,一口真气勉强提起来,也知道追截翁天义不及,真气会贯在手中双捧上,脱手飞射向翁天义!这一着真是大出翁天义意料之外,半空拧腰,身形再一翻,剑挡一棒,另一棒虽然闪开了要害,仍射进了他的左腿,真气一泄,凌空坠下来,落在江滩上。 孙凤翔一骑在翁天义坠下同时奔出了数文,那匹马负着两个人当然没有奔来时那么快.以翁天义的轻功,全力施展,没有那一阻,再两个起落。绝对可以将孙凤翔截下,现在当然更追不上了,左腿挨的那一棒,伤得他实在不轻。 落在江滩上后他不由一个踉跄,然后他听到那飞虹撕心裂肺似的一声惨叫。 在那飞虹双棒脱手同时,那些死士的长矛亦纷纷脱手,向他掷到。 数十支长矛带着激厉的破空声漫空飞来,那飞虹真气尽用在双棒上,身形如何还能够再变化,人在半空,又哪里还有闪避的余地? 他双手抄住了三支长矛,震飞了七八支,身子已被多支长矛贯穿,鲜血怒射,惨叫声中,坠进江里。 孙凤翔听到了这一声惨叫,也不禁嘶声大叫,策骑狂奔,两行热泪急风中飞坠。 飞骑就在嘶叫声中去远。 没有人知道孙凤翔将这个皇帝带到什么地方,建文帝朱允纹的下落也始终是历史上一个悬案。 燕王朱棣即位,改元永乐,对于建文帝的下落,仍甚为关注,永乐三年,郑和下西洋,据说就是为了要找寻建文帝,却没有找到,之后,又去了六次……'